在蒙塔奇诺,古老的农村生活节奏仍然很明显,特别是在夏季时,人们在清晨四、五点就起床干活,在农庄或葡萄园工作的人,则在中午就结束一天的工作回家进餐休息了。而且,即使是在科技进步的今天,这儿也仍以传统方式农耕,甚至还可以见到以牛耕田的农夫,相对的,此地的纯朴也因此未遭受到破坏。
这种古老的小镇,在白天虽然会涌进不少观光客,但当夜幕低垂时,便又恢复宁静简朴的乡间特色了。
义大利时间晚上准八点前十分钟,康比勒无奈地叹了口气,同时第二十次走入酒商那楝文艺复兴时代的古建筑住宅。
老实说,当地人都很亲切,酒商尤其亲切,总是不厌其烦的邀请康比勒到家里去共进丰盛的晚餐,请他喝最特级的红酒,最后甚至还叫康比勒搬到他家去住。但是,只要一提到经销权的问题,他就龟毛到令人厌恶的程度了!
“很抱歉,大家还没有商量好合约的条件,所以,现在还没办法签约。你要知道,这件事必须经过所有镇民的同意才可以,但有些人就是很难说服,我已经在尽力了,请你再有耐心一点吧!”
“可是”
“怎么,是你们公司在催了吗?”
才怪!鲍司不但没有催促他,而且,每次他直接和总裁秘书联络时,那位秘书小姐总是好客气的对他说:“没关系!你想在那边待多久都没关系,只要合约能顺利签下来就可以了。你放心,你的薪水我们会照算,一切大小鲍私开销都可以报公帐,而且不必发票喔!”
真是教人不敢相信,居然有这么好康的事!那他能不能在这里买栋私人别墅,甚至一片葡萄园报公帐呢?
“那倒不是啦!只是”
酒商豪爽的拍拍他的肩。“啊!我懂了、我懂了,放心好了,我绝不会把这份合约让给别人的,我以天主之名发誓,除非不签约,否则,这份约一定属于你们公司的,这样应该可以了吧?”
为什么每个人都叫他放心呢?
不过,酒商刚刚提到的正是他唯一顾虑的问题,如果酒商能够保证不跑约的话,他就没什么好担忧的了,只要多点耐心等待就是了。反正,他也不太想离开这儿呃!
或者该说是他不想离开安琪儿吧!
自从那天她告诉他她已经是个大女孩之后,他就无法当她是小女孩般对待了。而且,无论她外表如何,但实际上的她却比当年的云云还大;若是反过来说,如果云云还活着的话,云云也比她大很多,所以,他也无法拿她当妹妹看了。
不过,最主要的是,当那天他从她的怀抱里抬起头来时,他肯定已经过了一段很长的时间,因为他睡着了,但她的双臂却依然温柔地抱住他,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也始终清澈无邪地凝视着他,那份耐心、那份关怀体贴,悄悄地挑起了他心中一丝莫名的情愫。
之后每一分、每一秒的相处,他都能清清楚楚地感觉到心中那份情愫的增长。逐渐的,他了解了一件事实--只有和她在一起,他才能忘却愤怒和悲伤,得到心灵的平静,只有和她在一起,他才能找回生命的活力,重拾往日的欢笑。
所以,他更珍惜跟她在一起的每一个时刻,无论是她领着他到处调皮捣蛋地嬉戏游乐,宛如一对两小无猜的小顽童;或者是两人徜徉在丛林绿丘间,洒下片片欢笑声,惹来农夫们的会心微笑;抑或是他让她偎在他胸前眯眼打盹,耐心地等待天使苏醒,世界重放光明的那一刹那。
在这一刻,世界真是美好!
在八月的盛夏季里,托斯卡尼大城市里的人们都会往海边跑,而小镇、村落的人们则往小溪去。虽然现在才七月初,但气温已经相当高了,所以,安琪儿和康比勒有事没事就会溜到小溪边抓鱼呃!或者该说是玩水比较恰当。
总而言之,这一天,两个大小孩又拎着野餐篮子到溪边去,不一会儿就玩得浑然忘我,玩得忘了自己已经不是小孩子了,直到安琪儿忘形地跳到康比勒身上,康比勒才觉得有点不太对劲,他下意识地往下瞄了一眼,随即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。
两人薄薄的衣衫早已湿透,可以透过几乎透明的衫布望见里面的肌肤,那白得像雪,细如陶瓷般的肌肤,而且,两人此刻还是紧贴在一起的,他可以感觉到安琪儿柔软的胸部压在他胸前的刺激感,她温暖的体温好象烙印在他身上的热铁。
“安安琪儿,你你最好赶紧下去。”他结结巴巴地说,满头的水,早已分不清是溪水,还是汗水了。
安琪儿却把搂着他脖子的双手缠得更紧了“为什么?我喜欢这样啊!为什么要我下去!”甚至两只脚也夹得活像个螃蟹脚似的。
哦!拜托,他比她更喜欢,可是这样不行呀!这样会会凸槌的啊!
“你你先下去再说。”
“不要!”她要赖地大声拒绝,同时把脑袋撒娇似的埋在他的颈边。“人家喜欢这样嘛!”
康比勒无奈地叹了口气,同时开始试图扳开她的手脚;安琪儿却以为他在和她玩,竟然又大笑了起来,而且非常努力的和他“玩游戏。”
最后,因为“玩”得太过火了,康此勒一个踉跄,扑通一声跌坐在水深不到三十多公分的溪岸,而安琪儿竟然还紧紧地攀在他身上,且依然大笑不已。
康比勒呆呆地盯着她那张绯红的脸蛋,随后,在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,他情不自禁地在她的唇上亲了一下;几乎是在同一秒,安琪儿的笑声戛然而止,并松手放开了他,而他也差不多在同一时刻惊觉到自己做了什么。
他不但吓到了安琪儿,也吓到了自己!
在惊慌之际,心虚的他马上想往后退开,却因为安琪儿还坐在他的大腿上,结果反而自己一头躺进水里,旋即又咕噜噜地挣扎着坐起来,但他仍旧站不起来,因为安琪儿还是一手捂着嘴,满脸惊讶地呆坐在他身上。
“对对不起,我我不是呃是呃呃”他不知所措地呐呐道。“对不起!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”
“我喜欢!”没想到安琪儿却突然大声这么宣布。
两秒后,康比勒的脑袋忽地抬现出一脸错愕的蠢样。“耶?”
“我喜欢!你的嘴软软的、热热的,”安琪儿抚着嘴,很认真地回想着。“碰起来的感觉好舒服喔!”
“啊!”康比勒的样子更蠢了,他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反应。
“嗯!我很喜欢。”安琪儿再一次强调,随即双眼一亮,同时兴奋地猛扑向前。“我们再玩一次吧!”
玩!
天哪!“嘎?等、等等、等等,你”扑通一声,他又倒回水里了。“你不能唔、咕噜噜我不唔、咕噜噜噜老天!你唔、咕噜噜救救命唔、咕噜噜噜”
被大型圣伯纳压在水里猛舔的感觉大概就是这样吧!
这就是他们第一次亲吻的起因、过程和结呃结果是,他没有淹死就已经很了不起了!
而最令人尴尬的是,似乎所有蒙塔奇诺的镇民在当天就都知道“那个台湾来的东方人差点淹死在不到三十公分深的溪里”这件大事了,因为自从那天之后,每次他们要出游时,就会有“好心”的镇民“好意”的跑来提醒他某些“重要事项”而且,每个提醒他的人都会带着一脸戏谑的笑意。
“要去奇安提小城堡吗?啊!对了,奇安提小城堡后面有一条小溪,虽然不深,但你最好小心”
这是义大利式的幽默吗?#65533
或者“又要去维纽尼温泉吗?这个温泉虽然淹不死人,不过”
如果他很有礼貌的敲掉那个多嘴婆的大牙,不晓得那个多嘴婆会不会生气?
抑或者“海边?南边的海真的会淹死人啊!所以”
他们当他是白痴啊!
也可能“你千万不要靠近了望塔下面,那边有个小湖”?不知道这里的野猪吃不吃活活被掐死的人?
不过,除却这些教人咬牙切齿的“小问题”之外,他还是很喜欢这儿的淳朴镇民和平静生活呃!只要他稍微小心一点就没问题了,因为那次“致命的亲吻”好象在无意中不小心引燃了安琪儿的热情之火。
如今,常常走着走着,或是笑着笑着,甚至是吃着吃着的时候,安琪儿就会莫名其妙地突然扑过来亲吻他。请注意,不是抱,是扑!不是温柔的拥抱,而是那种像快饿疯了的老虎扑向猎物时的扑。
这要是在路上、树林间、农田里,甚至溪里、湖里、海里都不要紧,至少在水里他还有挣扎冒出几个泡泡的机会;或者快噎死时,断气也不是那么快的,运气好的话,就会碰上一个好心农民a来捶捶他的背,让他吐出卡在喉咙里的面包、核桃、野兔肉,或者是吃敲敲蛋的小汤匙,同时,好心的农民b会在一旁偷笑。
但要是在悬崖边的话可就不是好玩的了,若一步踏空,他的人生就只剩下喊一声救命的机会而已了。
也许他回台湾后,最好先去找个中国功夫大师学学千斤坠的功夫比较安全吧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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燠热的七月下旬,以钟楼亮灯仪式为主的卡默尔圣母节刚过没多久,那个推拖技术一流的酒商突然主动找康比勒去谈话。
满腹疑惑的康比勒收到传言后,马上就去找酒商,没想到对方一见到他,就把一张草约交给他。
“我这边终于研商好了,喏!你可以传真过去给你们公司,看看有什么问题没有?”
虽然心里早就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,但当酒商告诉他这一刻终于到了的时候,有一刹那间,康比勒竟然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。
可以签约了?
现在?为什么是现在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