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妈。”
“奶奶。”父子二人对老人家倒是异口同声地叫唤，看向她时，目光变得柔和许多。沈梦涵上前去，搀扶住老人往沙发走去，闰琼对她露出舒心的笑容，可一转身面对他们时，又变得严厉不已。“炙城，你爸爸难得回来一次，怎么就吵起来了？还有你，厉雷，你身为父亲，怎么就没点长辈的素质，跟孩子吵起来？”这俩人以前并不是这样，最近这一年以来，见面越少，在他们中间的隔阂越大，像是有一道坎过不去。她多次私底下询问他们究竟是怎么回事，没人肯给她答案。“奶奶，我没跟他吵，他不值得我吵。”厉炙城不屑地说，他回来他本来是高兴的，只不过他面上就拉不下来。“妈，我跟炙城不过是在聊天声音大点，没你想象的严重。”厉雷也解释，父子二人不想老人家难过。站在闰琼面前的厉雷，因为过于年轻化，哪里像是母子，更像是祖孙俩。沈梦涵看着这一家仨口，她有一种怪怪的，说不上来的感觉。“不管你们是真吵架还是没吵架，总之在我面前敢给我吵闹，我一个都不轻饶！”闰琼霸气十足，两个男人顿时噤声。“厉雷，小涵是你的儿媳妇，你好好认识认识，以后就是一家人，她家里有什么困难你得多帮衬着点，对了，小涵，你要是有空，约了你家里人出来，我们见个面，吃个饭，好好认识认识，要不然以后哪天在路上碰见了都不认识，多尴尬？”“奶奶您忘了吗，我上次说过，他们都不要西城，在外地呢。”沈梦涵轻声说，母亲和外婆来不了西城，她总不能带着他们回到大山里去吧？奶奶一把年纪，一路颠簸只怕受不了。“那我们可以到外省找他们，顺便当旅游？”闰琼兴趣很高，她平时闲着没事干，好不容易有点事，她不愿意放过。“奶奶，不要操之过急，等他们回来再说。”厉炙城帮忙解围，他幸好没有遗传到奶奶的性子，要不然怎么能沉着？“小涵，你妈妈叫什么名字？”厉雷重新盯视着她，对这问题似乎非常执着。“厉先生，说出来你也不会认识的，还是有将来有机会相见了再说吧。”沈梦涵下意识拒绝，她不想把母亲暴露在别人面前，在她没有同意她与厉炙城交往之前，她想留给自家人一些尊严。厉雷像是很纠结，他转头看向儿子，谁知厉炙城完全不理会他，也不可能帮衬他。“行，今晚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开开心心吃一顿，厉雷，把你老婆叫来吧。”“妈，她在那屋吃就由着她。”厉雷完全没有想要找卢芬，他回来的事情除了老母亲知道外，其他人全不然，他进屋时，也走得飞快，估计是没有人看见。“你们不还是夫妻吗，既然还是夫妻，就不要整天大眼瞪小眼，你可别告诉我，一把年纪了还要离婚。”闰琼的话很犀利，她像是看穿了儿子的心思，她虽然不喜欢卢芬，已经过去二十多年，儿子心里也早该放下，他若仍然执着，她的心里也不好受，当年若不是她也坚持站在他的阵线，只怕儿子不会一直郁郁寡欢。“离吧，我坚持。”厉炙城很爽快地说，他已经是成年人，父母离异对他没有影响，他们俩人在一起不幸福，还不如离了放各自自由。“妈，你不要瞎想，我们目前还没有离。”厉雷想离，老早就打算要离，卢芬一直不同意，他后来才开始分居，她还要拖着，他不明白，她明知道他不爱她，心不在她身上，她坚持了二十多年，一直像个监视器一样守着他，她不累吗？“那就是说，你们以后会离？厉雷，卢芬纵然做得不好，她也跟了你差不多三十年，你不要忘了她的功劳啊。”闰琼站在女人的角度替她说话。要是卢芬在眼前，她说的又会是另外一种意思，她就不想让她知道，其实她对卢芬深表同情。“妈，炙城长大了，我能不能拥有自己的自主选择权？”厉雷不想见面就提这些不开心的，他已经压抑了几十年，让他喘口气行吗？“你有，可你也得考虑别人，唉，你要是二十几岁，妈不拦你。”“我现在还可以重新拥有自己的幸福，炙城，爸是自私，你没骂错，只是希望有一天，你能理解爸的苦衷。”没有揭穿卢芬当年的那些恶心的勾当，他是想给她留一点好印象，俩人要真的开撕，他也不会跟她对薄公堂，卢芬是个女人，在他们二人而言她是弱言。妈说得没错，这么多年来，苦的何止是他一人，他与卢芬这几乎是有名无实的婚姻，她也备受煎熬，只是这路当初是她选择的，她的责任比他更大，她没有理由整天哭着向他示爱。沈梦涵站起来，去给他们倒水，一直说话肯定口渴了。而且，这些事情她不想参与到其中。“你要再婚，你不看看现在炙城已经结婚，将来你让你的二婚妻子和小涵如何相处？”闰琼已经有了想法，要是儿子娶个和小涵一样年纪的，不得尴尬？“妈，我不会轻易再婚，炙城，我也不会回来住，打扰你们二人世界，要是需要我帮忙的时候，我再回来。”她不会轻易寻得到，即便寻着了，也不知道她是否成家，是否能与他重新在一起。许多不确定的因素，他只能是计划，并不能作全面的安排。“你要真要结婚，我不会拦着你，你要还当这里是你的家，你就多些回来，我妈，你们要真离婚，你打算怎么办？让她离开厉家？”厉炙城把问题摊开来说，就不想到时候有太多的纠纷。“谁同意他离婚？谁说他要离婚？除非我死，否则谁也别想拆散我的家庭！”卢芬尖锐的声音响起来，她叫了李媚丽注意这边，发现厉雷回来，她马不停蹄地赶过来，又听见他们那一翻话，她气得脸都绿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