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蒹葭装作什么都不知道,她一点架子都没有,轻声细语安抚了那个婢女几句,便让她离开了。
等她一走,她的眼神便沉寂下来。
真当她这些日子,把自己关在药房里,每天炒屎吗?
她的毒术,与从前相较,己不可同日而语。
怕暗中有人盯梢,她不动声色,仔细嗅了一下衣服上的香料。
这与她那日用来吸引乌鸦的东西,有异曲同工之妙,虽然称不上毒,但也是害人的东西,每个人都有自己喜欢和讨厌的味道,动物也是一样。
这香料中混了大量的鲜血,纵然有各种芬芳的气味掩盖,但还是难掩那股血腥味。
这个时节,什么动物最喜欢血腥味呢?
她心中己经有了答案。
最让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是,这是她第一次来大长公主府,她才刚进门,就有人迫不及待对她出手了。
她甚至都不知道,自己究竟与谁结怨了?
出手对付她的是谁?
她用了排除法,这可是大长公主府,想要收买她府上的婢女怕是不易,那就只能是大长公主府的人,且还能指使得了这些婢女。
据她所知,大长公主府满打满算一共只有三位主子。
她虽然见过大长公主,但驸马说过,等她清醒后,根本不记得那日发生的事,这也就是说,大长公主在她的记忆中存在过,而她却从未出现在大长公主的记忆中。
第一个要排除的就是她。
除了她,就只剩下两个人。
一个是昭和郡主,可她与昭和郡主素未谋面,若说昭和郡主害她,未免太过牵强,因为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,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。
她们两个都没有见过,昭和郡主恨她做什么?
如此一来,嫌疑最大的便是驸马了。
可她想不通,她到底哪里碍着驸马的眼了,明明他们也未曾有过交集,驸马对她的恨从何而来?
驸马去接大长公主那一日,她便从他的言语中,察觉到一丝敌意。
当时,她并未多想,只觉得驸马这是关心大长公主,怕她有所图谋,可这些日子,她分明什么都没有做。
相信驸马应该己经知道,她对大长公主并无所图才是。
那他又为何对她出手?
她甚至怀疑,刚才街上那一出,也是驸马的手笔!
苏蒹葭边走边想。
蓦地,她脚步一顿,眼神跟淬了寒冰一样,难道纵火行凶,想要烧死阿娘与阿衍,也是他不成?
不无这个可能?
“小姐你怎么了?”见她突然停了下来,浅月和青玉带着疑惑,双双朝她看去。
苏蒹葭嘴角轻勾,“我没事,就是被不远处的景致给吸引了,这才一时忘了提步。”
两个丫头带着狐疑看了她一眼,什么都没有说。
“蒹葭,你怎么才来?”老夫人一见她便皱着眉头问道。
苏蒹葭这个时候,根本没有心思应付老夫人,她随便说了几句糊弄过去。
而老夫人又向来是个好糊弄的,自然不再深究。
这个时候,前来赴宴的人基本己经到齐。
苏蒹葭端起桌上的茶盏,她眸光微闪,突然手一抖,褐色的茶水瞬间打湿了她的衣袖。
“啊……”她忍不住轻呼出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