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2章剑寒百万里,符耀千亿方(下)
意识世界中,唐宁所在的那方天地仿佛过了数十亿年,而那颗毫无生气的世界,却在数十亿年间经历了生命从无到有的过程。直到某个时间点,随着那株植物凋零而后再次生机灭绝。
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,那颗植物在枯萎和新生中不断往复,而世间的生物亦是在重复从无到有,从有到无的境地中。
只是在那株植物第三次新生后,这方世界出现了第一个智慧生物,而后在萌芽到旺盛的数百万年里,智慧生物也不断壮大。
只是在下一次凋零后,他们便再一次寂灭在时间的长河之中。便是如此,那方天地经历了无数次的寂灭和新生,又经历了无数次的灾难和劫祸,直至那双紧闭的双眸,再一次睁开,直至那个沉睡中的人,再一次醒来,他们便有了永恒。
外界之中,已经没了五官,浑身化作黑暗的圣光之祖,宛若一道鬼影般出现在国教学院的上空。而那两滴劫雷化作的液体,也在某个瞬间来到郝运的头顶。
郝运抬头望着它,它明明只是很小的两滴液体,却蕴含着足矣毁灭七境修为的他。只是,他从未感觉到绝望,就好似他的人生轨迹那般。
在郝运很小时,他便知晓自己的命运,他没有像陈长生那样不甘,也没有因为命运对自身不公,而迁怒于世人。
他在不断地躲藏中,保护着这些畏惧甚至厌恶着他的人,在其踏入神都之前,他便是这般生存着。
当郝运来到神都之外,当他遇见唐宁时,他没有所谓欣喜,亦没有所谓的希望,他只是在庆幸,庆幸着天地间不会再有人死在自己的劫难之下。
所以,他是明德书院里最为满足的学员,他每日每夜都很珍惜这份平静地生活。
郝运知道,平静只会是短暂的,老师和师姐虽然很强,但他们也都有着各自烦恼,比如他知道师姐倾心老师,而老师却只是将她当做学生。
再比如,他时常会看见老师在藏书阁中,看着那一幅玄妙异常的画,他的眼神是那般向往,可他却没法去追寻自己的向往。
郝运不知道老师为何会这样,但在他心中,老师是这方天地的至强者,他所困难的一定不是寻常的。
故而,郝运只能在满足的生活环境里,享受着老师和师姐护佑下的平静生活,而他为了要去除老师的烦恼,便一直在平静中努力修行着。
尽管在上一次的劫难结束后的比拼中,他已经放弃掉那份不切实际的想法,但他却力所能及的做着一切。
如今,随着老师忧心的灾难降临,他为了帮助老师守护这方世界,提前打破了老师在其体内留下的劫雷封印,只为保下那些不曾蒙面的他们。
后悔么?
郝运迷茫的看着那滴劫雷的靠近,眼神却有些不知所谓。
也许吧。
也许他曾感到后悔,后悔自己害死了他的养父;后悔因害怕而四处流窜的自己,在某个时间再一次伤害了许多人;后悔明明朝夕相处,却从未敢于直视她的双眸;后悔在生命的最后一刻,未能见到清醒的她;后悔未能说完该说的话。
郝运瞥了眼已经陷入昏迷的大师姐,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后,留念道:“再见了,我爱的大师姐。”
就在郝运等待劫难降临之时,一把刀,却在朗啸之中划破天际,而后那不算明亮的刀身,在郝运头顶上方一闪而逝。
郝运看见了那把刀,自然知道那把刀的主人,他没有去寻找他,只是淡淡道:“谢谢你,王破。”
而在神都之外,王破看着刀身上的圆孔,嘴角略微僵硬的扯了扯,旋即有些心疼的说道:“修一次刀,需要多少金钱?”
话里话外,他都像个惟利是图的商人,但他的刀却不是商人的刀。因为,他在经历过一次失败后,再一次挥起了那把刀。
天空之上,圣光之祖愤怒的看着郝运,他自然也看到了那把刀,只是弱小的它,并未引起他的关注,他只是死命的看着郝运。
作为两仪树的主人,很显然,他对两仪树的了解,比之唐宁只多不少。
正是因为了解,所以,他没有杀死郝运的欲望,相比起死亡,他更希望郝运能够活下来,只有如此,他才能通过郝运去找到那一颗真正的果实。
当他的目光看见那两滴劫雷,再次被那把刀斩成四滴后,他甚至有些欣喜。他不想出手帮助郝运,毕竟,郝运的修为已是不弱,倘若顺利度过这次雷劫,他甚至能够触摸到八境的门槛。为自己树立敌人,这显然不是智者所为。
只是,为了能够知道另一颗果实的下落,他自然希望郝运能够活着。
在圣光之祖心中,这被以二分四后的劫雷,恰好适合他的计划。作为八境圆满的大能,他自然知道郝运的极限在哪里,而两滴劫雷,足以使其灰飞烟灭。
但被那把不算锋锐的大刀强行劈开后,四滴劫雷却正好能够将郝运轰成重伤,而他因吃掉两仪阴果快速渡劫后积攒的修为,也会在这四滴劫雷下化作虚无,如此,便是他得到两仪阳果下落的最好时机。
神都城外,王破看了看手中只剩刀柄的大刀,有些心疼的皱起眉头,旋即冷着脸,一瘸一拐的向着南方走去。
在山峰之上,苏离看了眼唐宁,苦涩地说道:“老子陪你下注,你却在如此紧要关头毫无作为,看样子,此次一劫,人族便会万劫不复。”
在苏离不远的高空上,神女冷颜则是在不断地寻找机会破阵。
只是,这五名鸟人的实力过于强横,加之那神秘异常的合击阵法,她并没有找到很好的机会。
尽管,她一人独战五名神侍,并且将这五名神侍打的很是凄惨,但却无法突破阵法的束缚,直到某一刻,某一根圆滚滚的熟悉的木棍出现……